加尼亚说这话时,一本正经,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,甚至露出阴郁的语调,这使大家感到有些奇怪。
“我没有对您承认什么,”公爵涨红了脸回答说,“我只是回答过您的问题。”
“妙极了,妙极了!”费尔德先科喊道,“至少是诚恳的,狡猾而诚恳的!”大家哄堂大笑。
“你不要喊叫,费尔德先科。”普季岑嫌恶地向他低声说。
“公爵,我没想到您还有这样一手,”伊万·费道洛维奇说,“哪里知道您是这样一种人。我还以为您是一位哲学家呢!您这个狡猾的人哪!”
“公爵为了一句天真的玩笑话,脸就红得像一个天真的处女似的,从这一点看来,我可以断定他是个正直的青年,心里怀抱着宏图大志。”牙齿掉光了的、一直没有发过言的七十岁老教师突然这样说(或者最好说是嘟哝出来)。他的话是完全出人意料的,谁也没想到他在这天晚上会说出话来的。大家听罢,笑得更加厉害了。老教师大概以为是他的俏皮话逗得大家发笑,于是就望着大家,越发大笑起来,一直笑到猛烈地咳嗽为止,纳斯塔霞·菲利波夫娜见到这种情形,连忙去照看他,吻他,吩咐仆人给他倒茶。她不知为什么,特别喜爱这一类古怪的老翁、老媪,甚至疯子。她向走进来的女仆要了一件斗篷,裹在身上,又吩咐女仆再往壁炉里加点木柴。她问现在几点钟,女仆回答说:已经十点半了。